第118章假千金她無所畏懼18向左假千金，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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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假千金她無所畏懼18向左假千金，向……
許慕禮側頭看了眼石巖, 擡擡下巴，用眼神示意石巖來問。
石巖秒懂。
“咳。”石巖低咳一聲，待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後, 方才開口, “說吧, 你在學校胡亂編造, 詆毀徐徐和徐十七名聲的事, 是誰指使你做的？”
聞言，鴻嘉均目光閃爍了下，求救般看了眼那個中年男人。
此時, 中年男人在五個大小夥子的壓制下尚不死心，一直扭動著身體不停掙紮。
對上鴻嘉均的目光, 中年男人咬牙大聲叫囂，“你們別以為年齡小就可以無法無天，今兒離開這裏，我肯定會報警的。”
“法律保護未成年，就不知道你們爸媽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事了。”
“噗。”石巖嗤笑，拍著手樂不可支, “我說這位大哥, 你瞧瞧我們……”
石巖指指自己的臉，又指著其他人問：“你看我們一個個的，像是會怕爸媽的那種人嗎？多大年齡了還拿爸媽來威脅人，幼不幼稚？”
“嘿嘿嘿嘿……”眾人都被惹笑了。
石巖語氣突然一轉，臉上的笑容淡了，“還有啊，我們做什麽了？”
攤手，石巖聳肩無辜的眨了眨眼睛, 無奈嘆氣，“你報警？別搞笑了，你拿什麽報警？我們傷害你了嗎？你身上有傷嗎？你有證據嗎？”
“都…沒…有…吧。”石巖拉長語調，“你什麽證據都沒有，嘴上叭叭個什麽？快閉上你的臭嘴吧。”
石巖又看向鴻嘉均，語氣冷的似要結冰，“別耍花招，趕緊說，到底是誰指使你的？”
“也別想著騙我們，不然我許哥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個王八羔子。”
石巖挺起胸膛，提起許慕禮時，那底氣是足的很。
許慕禮心情有些覆雜，石巖這傻孩子，也太相信他了，真是不怕被他給賣了。
不過石巖都這麽說了，他當然要給石巖撐排面。
他提腳，不輕不重地在鴻嘉均腿窩處踹了下。
他沒使什麽勁兒，便是如此，鴻嘉均也被踹的踉蹌著身體前傾，單膝跪倒在了地上。
膝蓋狠狠磕在地上，像極了骨頭被硬生生折斷的聲音。
聽到的人都不自覺的抖了下身子。
那中年男人更是不顧鉗制連忙往後退了幾步。
鴻嘉均面容扭曲，抱著膝蓋疼的直抽氣，眼裏也含了水汽。
許慕禮低頭，踢踢鴻嘉均的鞋尖，“擡頭。”
鴻嘉均仰頭看來，許慕禮居高臨下，勾了下嘴角，“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，我也不願耽誤你打游戲。”
鴻嘉均屈辱到不行，低頭啞聲道：“是你們之前的音樂老師趙佑，他給了我錢，我又看你不順眼，就答應他了。”
這話讓許慕禮笑了，“那你說說，他什麽時候找的你？在哪裏見的面？給了你多少錢？”
鴻嘉均：……
似是沒想到許慕禮會問的這麽詳細，鴻嘉均過了幾秒才猶豫道：“就前天下午，在學校北街那邊的網吧裏，給了我……一萬塊。”
“對，給了我一萬塊錢，然後讓我在學校裏傳你妹妹和你女朋友的事。”
“哦……”許慕禮話語慢悠悠的，“他親自和你見的面嗎？”
鴻嘉均這下不猶豫了，點頭，“對，親自和我見的面，給的現金，錢被我花在游戲裏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生氣，但我前幾天太缺錢了，而且上次你太過分了，我一直氣不過才昏了頭。”
“我明天就在學校裏當眾給你妹妹和你女朋友道歉，把事情說清楚。”
“呵……”許慕禮拍手給鴻嘉均鼓掌，“不錯不錯，說的不錯。”
“你啊。”許慕禮用膝蓋頂起鴻嘉均的頭，彎腰貼近鴻嘉均，低聲道：“前天和趙佑見的面？那你知不知道，趙佑一個星期前就吃牢飯了，嗯？”
“還是說，指使你的人，連這件事都沒有跟你講？”
鴻嘉均猛地睜大眼睛，震驚極了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石巖拍手樂的不行，“想把我許哥當成傻子騙的人才是真傻子。”
許慕禮起身，瞬間收斂了嘴角的笑意。
此刻便是鴻嘉均咬死不說，他心裏也有了大概判斷。
他原本以為是石巖……，他也懷疑過許夕，可趙佑那事原劇情裏並未寫過，許夕按理說不該知道。
許夕不該知道的，但若是排除掉趙佑，和徐徐徐十七不合，有恩怨，做這件事的人，很大可能便是許夕。
閉了閉眼，許慕禮深吸一口氣，心情著實覆雜。
他不喜許夕，但好歹在一個屋檐下相處了大半年。許夕可以說是眾多世界裏和他相處時間第二長的女主了。
再睜眼，他眼裏的覆雜情緒已然褪去。
他緊緊盯著鴻嘉均，肯定問道：“是許夕？”
許慕禮不錯過鴻嘉均一絲一毫的神態變化，所以在他說出許夕兩個字時，鴻嘉均眼底的震驚他並未錯過。
一瞬間，許慕禮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心情。
而石巖，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，不可置信的看向許慕禮。
“許哥……”
石巖搖頭，“怎麽可能是夕夕！許哥你別多想，夕夕她怎麽可能做這種事？”
許慕禮也希望不是，因為如果真的是許夕，那許爸許媽會是這件事裏最傷心的人。
突然，鴻嘉均笑了起來。
鴻嘉均笑的大聲，“好吧，既然你都猜到了，那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。”
“本來我也沒打算一直瞞著你，要不是為了剩下的錢。”
“許慕禮。”鴻嘉均笑容變得譏諷，“沒想到吧，你的好妹妹竟然這麽惡毒，真是好大的一場家庭好戲，養了十幾年的假妹妹要搞親妹妹，真的好好笑。”
“我本來想拿這事多要幾次錢的，真是可惜了，真是太可惜了啊。”
石巖臉色鐵青，“閉嘴，閉嘴，閉上你的臭嘴。”
“許哥，你別相信這個王八蛋的胡言亂語。”石巖著急言急語，“這王八羔子就是故意挑撥離間的，夕夕和徐徐關系雖然不好，但她從小連個臟話都沒說過，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呢？”
“是這王八蛋看不得你好才這麽說的，而且這事不一定是誰指使的，說不定就是這王八蛋一直記恨那次輸架的事在報覆你。”
鴻嘉均：“我……你也太看得起我了，我沒錢沒家世，可沒那個本事知道這麽私密的事。”
“許慕禮，你的好妹妹給了我三十萬呢。”
鴻嘉均這人吧，特容易得瑟。明明剛剛還慫的不行，現在又肉眼可見的得意了起來，腦子似乎只有米粒大小。
“整整三十萬啊，你家可真是有錢，養女隨便就能掏出來這麽多錢給我，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多錢呢。”
“我知道我辦了事你早晚查到我身上，要不是你好妹妹給的錢，我也請不起人這兩天跟著我。”
“我本來想一箭雙雕來著，拍了你打我的視頻，到時候我手裏捏著你們兄妹兩個的把柄，我就永遠不缺錢花了……”
“可惜啊。”
石巖咬牙切齒，“讓你閉嘴聾了嗎？”
鴻嘉均這才住嘴。但他的眼神告訴眾人，對於差點算計到許慕禮的事，他還是得意的。
雖然棋差一招沒成功，但還是得意的不行。
這次跟著石巖來的人，此時都有些尷尬，看天看地看墻就是不看許慕禮和石巖。
這事真是外人比當事人還要尷尬。
許慕禮已經不想跟鴻嘉均廢話了，這種到了這個地步還得瑟的蠢貨，多說一句他都嫌掉價。
他淡淡對石巖說：“收拾一頓扒了他衣服。”
鴻嘉均一聽頓時急了，“我也是收錢辦事，你要怪就怪你那個好妹妹，和我有什麽關系！”
“許慕禮我告訴你，你今天要敢讓人打我，我肯定報警。”
許慕禮點頭，“隨你，但你也知道我家有錢，以前你招惹我，我是不屑用有些手段來收拾你。”
他勾勾嘴角，“但你要知道，只要我願意，我有的是辦法在不要你命不犯法的前提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“只要我有錢，又不要你命，願意給我做事的人多的很，所以隨你。”
“你應該沒有體會過那種世界很大，眼前到處都是路，但又無路可走的感覺吧？”
“你想象一下，有那麽一天，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會無比厭惡你，恨不得跟你老死不相往來。”
“怎麽，想體會一下嗎？”
不再費話，許慕禮退出人群，“動手吧。”
鴻嘉均被捂著嘴狠狠揍了一頓，最後被扒了衣服，宛如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。
石巖氣不過，還用從中年男人手裏搶來的攝像機拍了鴻嘉均的視頻。
石巖威脅鴻嘉均，“你要不想視頻傳的滿世界都是，明天就老老實實的把你胡說八道的事情在學校裏說清楚，記住，說的一清二楚，對徐徐和徐十七道歉。”
鴻嘉均抱身子發抖兒。
中年男人有些被這些沒輕沒重的年輕小夥子嚇到了。
許慕禮走到中年男人身邊。
中年男人臉上的肥肉抖了抖。
許慕禮聲音還算溫和，“別怕，你來告訴我，你又是收了誰的錢辦事呢？”
中年男人抖得更厲害了，男人實在想不通，眼前尚且面容稚嫩的男孩子，還是個高中生，生氣起來為什麽氣勢這麽駭人。
而且，這叫許慕禮的實在是聰明。鴻嘉均都說了是花錢請的他，一般人都會相信，不會再往深了想。
許慕禮顯然並不相信。
難道只是在試探他？中年男人想。
許慕禮：“怎麽，不願意說？還要我想辦法從你嘴裏問出來？”
男人低頭，“是……是趙家。”
許慕禮：“哦，是嗎？”
男人連忙點頭，“真的，我沒騙你，趙家現在雖然快破產了，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你家，生怕招來更狠的報覆，就想讓我們查一查你家有沒有什麽把柄能利用。”
“我們。”許慕禮念著這兩個字。
“對，趙家請了好幾個私家偵探，我是負責跟著你們兄妹幾個，然後無意發現了你那個妹妹和鴻嘉均在接觸，我告訴趙家後，他們就讓我將計就計。”
“我想趙家是想讓你家最近出點事亂一點，這樣趙家就能喘口氣，有了養身休息的時間……”
鴻嘉均突然罵罵咧咧了起來，“媽的，怪不得你出現的那麽巧，還給我出各種主意，我還以為你是真心要幫我。”
“我呸，你媽的，你個老王八蛋你給我等著……”
石巖瞪著鴻嘉均，“你再開口我就把你的臭嘴封起來。”
鴻嘉均身上到處還疼的厲害，聞言心有餘悸的噤了聲。
中年男人又說：“我還沒有做什麽呢，趙家那邊首款沒給我不說，今天我還損失了一個相機。”
中年男人也是能屈能伸的性格，對許慕禮觍著臉笑的討好，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，“許哥，要不就放了我吧，我回去肯定老老實實的什麽都不做，我還得吃飯呢，要是受傷了做不成生意就得餓死了。”
“趙家那邊我肯定也什麽都不會說，我就告訴他們有事做不成這生意了，不會叫趙家知道我暴露了的。”
“許哥你就放了我吧。”
許慕禮挑眉，“急什麽。”
中年男人笑不下去了，“那許哥你說，你想怎麽辦？你總不能打死我吧。”
許慕禮搖頭，“我們可是遵守法律的好孩子，怎麽可能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呢。”
“這樣吧。”許慕禮伸手從石巖手裏將男人的相機拿過來看了看。
“你這相機多少錢？”
中年男人：“一萬三。”
“行，你這相機我買了，你去聯系另外幾個給趙家做事的私家偵探，告訴他們一句話。”
彎腰靠近中年男人，許慕禮笑，“問他們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城市混了？問問他們，如今自身尚且難保的趙家能不能保住他們，願不願保住他們。”
這話讓中年男人立刻就大松了一口氣，“許哥你放心，我肯定好好勸勸他們，讓他們迷途知返。”
“他們知道你家發現了這事，肯定不敢再做了，大家夥的大本營都在這裏呢，離開這裏等於斷了多年的經營，斷了所有生意，他們不敢賭的。”
“而且這段時間查下來，我認為許家真的很幹凈，許家和趙家可不一樣，我們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來什麽。”男人吹著彩虹屁。
許慕禮示意鉗制著的中年男人的幾人松開中年男人，“行，那就按你說的辦，卡號留下你可以走了，相機的錢我晚點打給你。”
中年男人張嘴想說不要，許慕禮皺眉，“行了，我說買了你的東西，就是買了，我不占你便宜。”
中年男人生怕再惹著眼前的小祖宗不快，不敢再說什麽，留了卡號腳底抹油連忙跑了。
回頭看了眼鴻嘉均，許慕禮擡擡頭，“把他的衣服給他。”
做人做事留一線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，如果真讓鴻嘉均光著身子留在這裏，最後很可能真的會逼急了鴻嘉均。
年輕人把面子看的比任何東西都重要，鴻嘉均更甚。
野狗逼瘋了咬人，不咬下人一塊肉來是不罷休的，哪怕魚死網破。
本身鴻嘉均就不是什麽正常人。
再者他讓人扒了鴻嘉均的衣服，只是想簡單給鴻嘉均一個教訓，不是要把人逼到無路可走。
石巖不太樂意，但好在聽話，不滿的把衣服扔到鴻嘉均身上，“給你，真是便宜你了……”
許慕禮打斷石巖餘下的狠話，“好了，今天的事了了，都散了吧，過幾天我和石頭請你們吃飯。”
石巖：“今天謝謝你們了，以後有什麽事盡管找我。”
一群人各回各家。
許家的兩個司機已經接了徐徐和許夕回去，許慕禮搭了石家的便車。
石巖糾結了一路，車子已經開進小區了，還是沒能憋住。
“許哥……真的，真的是夕夕做的嗎？”
學校裏散播徐徐和徐十七的幕後黑手是許夕這事，石巖是不相信也不想相信。
可鴻嘉均一口咬定，說的那是有板有眼的。石巖便是再不願相信，心裏也隱隱信了。
對石巖，許慕禮倒也沒有一口咬定，他說：“是不是她，查了才能知道。”
許夕手裏的卡是許爸給的副卡，只要許爸看一下許夕最近的支出記錄，就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她。
石巖好像看到希望一樣笑了，“那肯定不是夕夕，夕夕那麽乖，肯定不會做那麽惡毒的事。”
“你妹妹怎麽可能做這種事！”許爸的第一反應也是這樣的。
起身拍了下桌子，許爸很不滿，“阿禮，我知道你如今和夕夕的關系不算好，但你也不能這麽想她。”
“她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，她是什麽樣的你不知道？怎麽能這麽想她。”
“因為你如今不理她，她別提多傷心了。”
許慕禮有些無奈，他才開口說了一句，什麽都來不及說清楚，許爸就急了。
許爸和石巖那是一模一樣，都不願相信許夕會做那種事。
“爸，夕夕在你眼裏那是有幾十層濾鏡的，你看她自然是千好萬好。”
許爸又要拍桌子了，許慕禮忙攔住，“你先別出吹胡子瞪眼的跟我急，也別拍什麽桌子，你手不疼嗎？”
“你別急，坐下聽我說完。”
許爸也不是勸不住的人，聽他這麽說，忍住心裏的氣坐下，“行，你說，你為什麽覺得會是夕夕做的呢？”
在許爸對面坐下，許慕禮把今天的事一一跟許爸講了。
許爸開始眉頭緊皺，最後眉頭反而松散了下來，眼神怔怔看著虛空。
“許夕這幾年消費一直都很固定，所以爸你看看她最近有沒有異常支出。”
“我也不說一定是她，但這事既然把她牽扯了進來，那肯定要查清楚的，我也不冤枉她，用證據說話好了。”
許爸回神，有氣無力的揮揮手，“行了，出去吧。”
“出去吧……。”許爸眼尾有些泛紅，“爸今天有點累了，讓爸緩緩，讓爸緩緩。”
許慕禮能理解許爸的心情，這事任是哪個真正疼女兒的父母都接受不了。
他起來轉身要走，許爸突然叫住他。
許慕禮回頭，“嗯？”
許爸耷拉著肩膀，“阿禮，爸媽在你們小時候太忙了，沒有盡到做爸媽的義務。”
“後來不忙了，爸就想著要把以前虧欠你們的都補償給你們，無論是陪伴也好，愛也好，都不想虧欠你們分毫。”
苦笑了下，許爸眼眶徹底紅透了，“你也別騙爸，你老實告訴爸，我和你媽是不是當爸媽非常失敗？”
“是不是我們不會當爸媽，不懂怎麽教導你們。”
“不然……不然……”
不然好好的一個孩子，好好的一個女兒，從小疼著寵著，生怕她受一丁點的委屈，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。
怎麽就，怎麽就教成了如今這樣。
許慕禮沈默了下，搖頭，“不是，你們都很好。”
活得越久，許慕禮越明白，當父母並不是什麽容易的事。
一個空白的生命體從小到大的變故太大了，沒有哪對父母能把孩子教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樣。
比起大多數不稱職還從不認為自己有錯的父母，許爸許媽已經很好了，他們不要求孩子太多，尊重孩子，也願意一直傾聽並理解孩子的各種想法。
不然他和許夕如今關系這麽僵，表面上還是他的問題大，如果許爸不願意理解他的想法，非要勉強他折騰他，他早就在許家待不下去了。
“你別這麽想，你和媽都很好，不是你們的問題。”
最大的問題在於，許夕都投胎重活一世了，還恢覆了上輩子的記憶。
許夕上輩子的記憶並不是什麽好東西。上一世許夕活了將近三十年，將近三十年的過往對十六年的記憶有很大的影響力，它幾乎將許夕從裏到外的改變了。
如果許夕沒有恢覆上輩子的記憶，那他這輩子並不介意把許夕和徐徐一樣，當成半個妹妹相處。
若是許夕沒有上輩子的記憶，以這輩子許爸許媽對她的教導，那許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下這等事的。
沒有上輩子記憶的許夕骨子裏是驕傲且清高的，她不屑做任何骯臟的事，爭取也會直接光明正大，這也是石巖和許爸不願意相信許夕會做那事的原因。
現在那個驕傲的許夕早就不見了，換來的是自認為知道劇情，以為世界會圍繞著她轉的許夕。
所以錯的不是許爸許媽。
“行了，你出去吧。”許爸低頭捂住臉，深深嘆口氣。
許慕禮沒有逼許爸，其實從許爸剛才的反應來看，許夕那邊最近肯定是有大額支出的。
許爸對孩子一向大方，他拿著許媽的副卡，許夕拿著許爸的副卡，一般許爸許媽不管兩個孩子花錢的事。
但許爸也曾說過，在他們大學畢業真正懂事之前，每一筆支出都會通過短信發送到他的短信上。
許爸拳拳愛子之心，怕孩子在金錢上受丁點委屈，也怕孩子手裏太松散學壞了。
許夕那邊最近的異常支出許爸肯定也註意到了，剛剛才會說出質疑自己的話。
許慕禮想，應該給許爸許媽一點時間，讓他們調查清楚徹底對許夕死心，整理一下傷心難過的情緒，再來處理許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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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慕禮側頭看了眼石巖, 擡擡下巴，用眼神示意石巖來問。
石巖秒懂。
“咳。”石巖低咳一聲，待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後, 方才開口, “說吧, 你在學校胡亂編造, 詆毀徐徐和徐十七名聲的事, 是誰指使你做的？”
聞言，鴻嘉均目光閃爍了下，求救般看了眼那個中年男人。
此時, 中年男人在五個大小夥子的壓制下尚不死心，一直扭動著身體不停掙紮。
對上鴻嘉均的目光, 中年男人咬牙大聲叫囂，“你們別以為年齡小就可以無法無天，今兒離開這裏，我肯定會報警的。”
“法律保護未成年，就不知道你們爸媽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事了。”
“噗。”石巖嗤笑，拍著手樂不可支, “我說這位大哥, 你瞧瞧我們……”
石巖指指自己的臉，又指著其他人問：“你看我們一個個的，像是會怕爸媽的那種人嗎？多大年齡了還拿爸媽來威脅人，幼不幼稚？”
“嘿嘿嘿嘿……”眾人都被惹笑了。
石巖語氣突然一轉，臉上的笑容淡了，“還有啊，我們做什麽了？”
攤手，石巖聳肩無辜的眨了眨眼睛, 無奈嘆氣，“你報警？別搞笑了，你拿什麽報警？我們傷害你了嗎？你身上有傷嗎？你有證據嗎？”
“都…沒…有…吧。”石巖拉長語調，“你什麽證據都沒有，嘴上叭叭個什麽？快閉上你的臭嘴吧。”
石巖又看向鴻嘉均，語氣冷的似要結冰，“別耍花招，趕緊說，到底是誰指使你的？”
“也別想著騙我們，不然我許哥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個王八羔子。”
石巖挺起胸膛，提起許慕禮時，那底氣是足的很。
許慕禮心情有些覆雜，石巖這傻孩子，也太相信他了，真是不怕被他給賣了。
不過石巖都這麽說了，他當然要給石巖撐排面。
他提腳，不輕不重地在鴻嘉均腿窩處踹了下。
他沒使什麽勁兒，便是如此，鴻嘉均也被踹的踉蹌著身體前傾，單膝跪倒在了地上。
膝蓋狠狠磕在地上，像極了骨頭被硬生生折斷的聲音。
聽到的人都不自覺的抖了下身子。
那中年男人更是不顧鉗制連忙往後退了幾步。
鴻嘉均面容扭曲，抱著膝蓋疼的直抽氣，眼裏也含了水汽。
許慕禮低頭，踢踢鴻嘉均的鞋尖，“擡頭。”
鴻嘉均仰頭看來，許慕禮居高臨下，勾了下嘴角，“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，我也不願耽誤你打游戲。”
鴻嘉均屈辱到不行，低頭啞聲道：“是你們之前的音樂老師趙佑，他給了我錢，我又看你不順眼，就答應他了。”
這話讓許慕禮笑了，“那你說說，他什麽時候找的你？在哪裏見的面？給了你多少錢？”
鴻嘉均：……
似是沒想到許慕禮會問的這麽詳細，鴻嘉均過了幾秒才猶豫道：“就前天下午，在學校北街那邊的網吧裏，給了我……一萬塊。”
“對，給了我一萬塊錢，然後讓我在學校裏傳你妹妹和你女朋友的事。”
“哦……”許慕禮話語慢悠悠的，“他親自和你見的面嗎？”
鴻嘉均這下不猶豫了，點頭，“對，親自和我見的面，給的現金，錢被我花在游戲裏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生氣，但我前幾天太缺錢了，而且上次你太過分了，我一直氣不過才昏了頭。”
“我明天就在學校裏當眾給你妹妹和你女朋友道歉，把事情說清楚。”
“呵……”許慕禮拍手給鴻嘉均鼓掌，“不錯不錯，說的不錯。”
“你啊。”許慕禮用膝蓋頂起鴻嘉均的頭，彎腰貼近鴻嘉均，低聲道：“前天和趙佑見的面？那你知不知道，趙佑一個星期前就吃牢飯了，嗯？”
“還是說，指使你的人，連這件事都沒有跟你講？”
鴻嘉均猛地睜大眼睛，震驚極了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石巖拍手樂的不行，“想把我許哥當成傻子騙的人才是真傻子。”
許慕禮起身，瞬間收斂了嘴角的笑意。
此刻便是鴻嘉均咬死不說，他心裏也有了大概判斷。
他原本以為是石巖……，他也懷疑過許夕，可趙佑那事原劇情裏並未寫過，許夕按理說不該知道。
許夕不該知道的，但若是排除掉趙佑，和徐徐徐十七不合，有恩怨，做這件事的人，很大可能便是許夕。
閉了閉眼，許慕禮深吸一口氣，心情著實覆雜。
他不喜許夕，但好歹在一個屋檐下相處了大半年。許夕可以說是眾多世界裏和他相處時間第二長的女主了。
再睜眼，他眼裏的覆雜情緒已然褪去。
他緊緊盯著鴻嘉均，肯定問道：“是許夕？”
許慕禮不錯過鴻嘉均一絲一毫的神態變化，所以在他說出許夕兩個字時，鴻嘉均眼底的震驚他並未錯過。
一瞬間，許慕禮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心情。
而石巖，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，不可置信的看向許慕禮。
“許哥……”
石巖搖頭，“怎麽可能是夕夕！許哥你別多想，夕夕她怎麽可能做這種事？”
許慕禮也希望不是，因為如果真的是許夕，那許爸許媽會是這件事裏最傷心的人。
突然，鴻嘉均笑了起來。
鴻嘉均笑的大聲，“好吧，既然你都猜到了，那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。”
“本來我也沒打算一直瞞著你，要不是為了剩下的錢。”
“許慕禮。”鴻嘉均笑容變得譏諷，“沒想到吧，你的好妹妹竟然這麽惡毒，真是好大的一場家庭好戲，養了十幾年的假妹妹要搞親妹妹，真的好好笑。”
“我本來想拿這事多要幾次錢的，真是可惜了，真是太可惜了啊。”
石巖臉色鐵青，“閉嘴，閉嘴，閉上你的臭嘴。”
“許哥，你別相信這個王八蛋的胡言亂語。”石巖著急言急語，“這王八羔子就是故意挑撥離間的，夕夕和徐徐關系雖然不好，但她從小連個臟話都沒說過，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呢？”
“是這王八蛋看不得你好才這麽說的，而且這事不一定是誰指使的，說不定就是這王八蛋一直記恨那次輸架的事在報覆你。”
鴻嘉均：“我……你也太看得起我了，我沒錢沒家世，可沒那個本事知道這麽私密的事。”
“許慕禮，你的好妹妹給了我三十萬呢。”
鴻嘉均這人吧，特容易得瑟。明明剛剛還慫的不行，現在又肉眼可見的得意了起來，腦子似乎只有米粒大小。
“整整三十萬啊，你家可真是有錢，養女隨便就能掏出來這麽多錢給我，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多錢呢。”
“我知道我辦了事你早晚查到我身上，要不是你好妹妹給的錢，我也請不起人這兩天跟著我。”
“我本來想一箭雙雕來著，拍了你打我的視頻，到時候我手裏捏著你們兄妹兩個的把柄，我就永遠不缺錢花了……”
“可惜啊。”
石巖咬牙切齒，“讓你閉嘴聾了嗎？”
鴻嘉均這才住嘴。但他的眼神告訴眾人，對於差點算計到許慕禮的事，他還是得意的。
雖然棋差一招沒成功，但還是得意的不行。
這次跟著石巖來的人，此時都有些尷尬，看天看地看墻就是不看許慕禮和石巖。
這事真是外人比當事人還要尷尬。
許慕禮已經不想跟鴻嘉均廢話了，這種到了這個地步還得瑟的蠢貨，多說一句他都嫌掉價。
他淡淡對石巖說：“收拾一頓扒了他衣服。”
鴻嘉均一聽頓時急了，“我也是收錢辦事，你要怪就怪你那個好妹妹，和我有什麽關系！”
“許慕禮我告訴你，你今天要敢讓人打我，我肯定報警。”
許慕禮點頭，“隨你，但你也知道我家有錢，以前你招惹我，我是不屑用有些手段來收拾你。”
他勾勾嘴角，“但你要知道，只要我願意，我有的是辦法在不要你命不犯法的前提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“只要我有錢，又不要你命，願意給我做事的人多的很，所以隨你。”
“你應該沒有體會過那種世界很大，眼前到處都是路，但又無路可走的感覺吧？”
“你想象一下，有那麽一天，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會無比厭惡你，恨不得跟你老死不相往來。”
“怎麽，想體會一下嗎？”
不再費話，許慕禮退出人群，“動手吧。”
鴻嘉均被捂著嘴狠狠揍了一頓，最後被扒了衣服，宛如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。
石巖氣不過，還用從中年男人手裏搶來的攝像機拍了鴻嘉均的視頻。
石巖威脅鴻嘉均，“你要不想視頻傳的滿世界都是，明天就老老實實的把你胡說八道的事情在學校裏說清楚，記住，說的一清二楚，對徐徐和徐十七道歉。”
鴻嘉均抱身子發抖兒。
中年男人有些被這些沒輕沒重的年輕小夥子嚇到了。
許慕禮走到中年男人身邊。
中年男人臉上的肥肉抖了抖。
許慕禮聲音還算溫和，“別怕，你來告訴我，你又是收了誰的錢辦事呢？”
中年男人抖得更厲害了，男人實在想不通，眼前尚且面容稚嫩的男孩子，還是個高中生，生氣起來為什麽氣勢這麽駭人。
而且，這叫許慕禮的實在是聰明。鴻嘉均都說了是花錢請的他，一般人都會相信，不會再往深了想。
許慕禮顯然並不相信。
難道只是在試探他？中年男人想。
許慕禮：“怎麽，不願意說？還要我想辦法從你嘴裏問出來？”
男人低頭，“是……是趙家。”
許慕禮：“哦，是嗎？”
男人連忙點頭，“真的，我沒騙你，趙家現在雖然快破產了，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你家，生怕招來更狠的報覆，就想讓我們查一查你家有沒有什麽把柄能利用。”
“我們。”許慕禮念著這兩個字。
“對，趙家請了好幾個私家偵探，我是負責跟著你們兄妹幾個，然後無意發現了你那個妹妹和鴻嘉均在接觸，我告訴趙家後，他們就讓我將計就計。”
“我想趙家是想讓你家最近出點事亂一點，這樣趙家就能喘口氣，有了養身休息的時間……”
鴻嘉均突然罵罵咧咧了起來，“媽的，怪不得你出現的那麽巧，還給我出各種主意，我還以為你是真心要幫我。”
“我呸，你媽的，你個老王八蛋你給我等著……”
石巖瞪著鴻嘉均，“你再開口我就把你的臭嘴封起來。”
鴻嘉均身上到處還疼的厲害，聞言心有餘悸的噤了聲。
中年男人又說：“我還沒有做什麽呢，趙家那邊首款沒給我不說，今天我還損失了一個相機。”
中年男人也是能屈能伸的性格，對許慕禮觍著臉笑的討好，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，“許哥，要不就放了我吧，我回去肯定老老實實的什麽都不做，我還得吃飯呢，要是受傷了做不成生意就得餓死了。”
“趙家那邊我肯定也什麽都不會說，我就告訴他們有事做不成這生意了，不會叫趙家知道我暴露了的。”
“許哥你就放了我吧。”
許慕禮挑眉，“急什麽。”
中年男人笑不下去了，“那許哥你說，你想怎麽辦？你總不能打死我吧。”
許慕禮搖頭，“我們可是遵守法律的好孩子，怎麽可能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呢。”
“這樣吧。”許慕禮伸手從石巖手裏將男人的相機拿過來看了看。
“你這相機多少錢？”
中年男人：“一萬三。”
“行，你這相機我買了，你去聯系另外幾個給趙家做事的私家偵探，告訴他們一句話。”
彎腰靠近中年男人，許慕禮笑，“問他們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城市混了？問問他們，如今自身尚且難保的趙家能不能保住他們，願不願保住他們。”
這話讓中年男人立刻就大松了一口氣，“許哥你放心，我肯定好好勸勸他們，讓他們迷途知返。”
“他們知道你家發現了這事，肯定不敢再做了，大家夥的大本營都在這裏呢，離開這裏等於斷了多年的經營，斷了所有生意，他們不敢賭的。”
“而且這段時間查下來，我認為許家真的很幹凈，許家和趙家可不一樣，我們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來什麽。”男人吹著彩虹屁。
許慕禮示意鉗制著的中年男人的幾人松開中年男人，“行，那就按你說的辦，卡號留下你可以走了，相機的錢我晚點打給你。”
中年男人張嘴想說不要，許慕禮皺眉，“行了，我說買了你的東西，就是買了，我不占你便宜。”
中年男人生怕再惹著眼前的小祖宗不快，不敢再說什麽，留了卡號腳底抹油連忙跑了。
回頭看了眼鴻嘉均，許慕禮擡擡頭，“把他的衣服給他。”
做人做事留一線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，如果真讓鴻嘉均光著身子留在這裏，最後很可能真的會逼急了鴻嘉均。
年輕人把面子看的比任何東西都重要，鴻嘉均更甚。
野狗逼瘋了咬人，不咬下人一塊肉來是不罷休的，哪怕魚死網破。
本身鴻嘉均就不是什麽正常人。
再者他讓人扒了鴻嘉均的衣服，只是想簡單給鴻嘉均一個教訓，不是要把人逼到無路可走。
石巖不太樂意，但好在聽話，不滿的把衣服扔到鴻嘉均身上，“給你，真是便宜你了……”
許慕禮打斷石巖餘下的狠話，“好了，今天的事了了，都散了吧，過幾天我和石頭請你們吃飯。”
石巖：“今天謝謝你們了，以後有什麽事盡管找我。”
一群人各回各家。
許家的兩個司機已經接了徐徐和許夕回去，許慕禮搭了石家的便車。
石巖糾結了一路，車子已經開進小區了，還是沒能憋住。
“許哥……真的，真的是夕夕做的嗎？”
學校裏散播徐徐和徐十七的幕後黑手是許夕這事，石巖是不相信也不想相信。
可鴻嘉均一口咬定，說的那是有板有眼的。石巖便是再不願相信，心裏也隱隱信了。
對石巖，許慕禮倒也沒有一口咬定，他說：“是不是她，查了才能知道。”
許夕手裏的卡是許爸給的副卡，只要許爸看一下許夕最近的支出記錄，就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她。
石巖好像看到希望一樣笑了，“那肯定不是夕夕，夕夕那麽乖，肯定不會做那麽惡毒的事。”
“你妹妹怎麽可能做這種事！”許爸的第一反應也是這樣的。
起身拍了下桌子，許爸很不滿，“阿禮，我知道你如今和夕夕的關系不算好，但你也不能這麽想她。”
“她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，她是什麽樣的你不知道？怎麽能這麽想她。”
“因為你如今不理她，她別提多傷心了。”
許慕禮有些無奈，他才開口說了一句，什麽都來不及說清楚，許爸就急了。
許爸和石巖那是一模一樣，都不願相信許夕會做那種事。
“爸，夕夕在你眼裏那是有幾十層濾鏡的，你看她自然是千好萬好。”
許爸又要拍桌子了，許慕禮忙攔住，“你先別出吹胡子瞪眼的跟我急，也別拍什麽桌子，你手不疼嗎？”
“你別急，坐下聽我說完。”
許爸也不是勸不住的人，聽他這麽說，忍住心裏的氣坐下，“行，你說，你為什麽覺得會是夕夕做的呢？”
在許爸對面坐下，許慕禮把今天的事一一跟許爸講了。
許爸開始眉頭緊皺，最後眉頭反而松散了下來，眼神怔怔看著虛空。
“許夕這幾年消費一直都很固定，所以爸你看看她最近有沒有異常支出。”
“我也不說一定是她，但這事既然把她牽扯了進來，那肯定要查清楚的，我也不冤枉她，用證據說話好了。”
許爸回神，有氣無力的揮揮手，“行了，出去吧。”
“出去吧……。”許爸眼尾有些泛紅，“爸今天有點累了，讓爸緩緩，讓爸緩緩。”
許慕禮能理解許爸的心情，這事任是哪個真正疼女兒的父母都接受不了。
他起來轉身要走，許爸突然叫住他。
許慕禮回頭，“嗯？”
許爸耷拉著肩膀，“阿禮，爸媽在你們小時候太忙了，沒有盡到做爸媽的義務。”
“後來不忙了，爸就想著要把以前虧欠你們的都補償給你們，無論是陪伴也好，愛也好，都不想虧欠你們分毫。”
苦笑了下，許爸眼眶徹底紅透了，“你也別騙爸，你老實告訴爸，我和你媽是不是當爸媽非常失敗？”
“是不是我們不會當爸媽，不懂怎麽教導你們。”
“不然……不然……”
不然好好的一個孩子，好好的一個女兒，從小疼著寵著，生怕她受一丁點的委屈，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。
怎麽就，怎麽就教成了如今這樣。
許慕禮沈默了下，搖頭，“不是，你們都很好。”
活得越久，許慕禮越明白，當父母並不是什麽容易的事。
一個空白的生命體從小到大的變故太大了，沒有哪對父母能把孩子教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樣。
比起大多數不稱職還從不認為自己有錯的父母，許爸許媽已經很好了，他們不要求孩子太多，尊重孩子，也願意一直傾聽並理解孩子的各種想法。
不然他和許夕如今關系這麽僵，表面上還是他的問題大，如果許爸不願意理解他的想法，非要勉強他折騰他，他早就在許家待不下去了。
“你別這麽想，你和媽都很好，不是你們的問題。”
最大的問題在於，許夕都投胎重活一世了，還恢覆了上輩子的記憶。
許夕上輩子的記憶並不是什麽好東西。上一世許夕活了將近三十年，將近三十年的過往對十六年的記憶有很大的影響力，它幾乎將許夕從裏到外的改變了。
如果許夕沒有恢覆上輩子的記憶，那他這輩子並不介意把許夕和徐徐一樣，當成半個妹妹相處。
若是許夕沒有上輩子的記憶，以這輩子許爸許媽對她的教導，那許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下這等事的。
沒有上輩子記憶的許夕骨子裏是驕傲且清高的，她不屑做任何骯臟的事，爭取也會直接光明正大，這也是石巖和許爸不願意相信許夕會做那事的原因。
現在那個驕傲的許夕早就不見了，換來的是自認為知道劇情，以為世界會圍繞著她轉的許夕。
所以錯的不是許爸許媽。
“行了，你出去吧。”許爸低頭捂住臉，深深嘆口氣。
許慕禮沒有逼許爸，其實從許爸剛才的反應來看，許夕那邊最近肯定是有大額支出的。
許爸對孩子一向大方，他拿著許媽的副卡，許夕拿著許爸的副卡，一般許爸許媽不管兩個孩子花錢的事。
但許爸也曾說過，在他們大學畢業真正懂事之前，每一筆支出都會通過短信發送到他的短信上。
許爸拳拳愛子之心，怕孩子在金錢上受丁點委屈，也怕孩子手裏太松散學壞了。
許夕那邊最近的異常支出許爸肯定也註意到了，剛剛才會說出質疑自己的話。
許慕禮想，應該給許爸許媽一點時間，讓他們調查清楚徹底對許夕死心，整理一下傷心難過的情緒，再來處理許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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